穆典可从容前行,走到容翊对面案前,盘腿坐下。
“像,毕竟不是。”她提起案上茶壶,自与自斟茶,淡笑说道。
话到此处便可收。
容翊也笑了,并无羞恼,也无失望。人在高位多年,渐失了浓烈心性,得与失于他俱是淡淡,生不出执念。
“而且相爷也知道,并不像。”
穆典可还记得第一次在酬四方里见到容翊的情形,其时他正背对自己站在花池子边喂鱼,回头一瞥,云淡风清。
当时换作其他任何一人,恐怕都做不到如容翊那般,在乍见到一张与逝去恋人酷似的面孔时,能平静到不露一丝端倪。
这固然与他城府至深有关,但不排除还有另一层缘由,便是容翊深爱着柳青芜,故而他眼中的柳青芜与他人看到的又不同:更鲜活生动,著于细微,抵至灵魂。
只需一眼,他就能将自己与柳青芜完全区分开来。
从刘妍、黄凤羚,乃至洪伯这些人的反应看来,柳青芜的样貌与她应是十分相像。可是容翊时至今日才承认两人只是有一点像,还是在喝过
酒之后。
这个人,该是活得多么清醒明白。
容翊依然斜斜倚着栏杆,姿慵意懒,眼神却叫挟雨的冷风渐吹清明了。
“过慧了。”他稍探身,推过一个长方匣子。
黑色丝绒上安卧着一根银亮色的茶花弦。
这弦,于穆典可不陌生。
“方远…未能抵达东瀛?”穆典可蹙眉问道。
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