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爵敞开大衣,将冻成冰块一样的贝奚宁更紧地拥在胸口,寒气像针一样扎进灵魂深处。

    在黑暗里看不清的地方,楼爵低下头,嘴唇很克制地在贝奚宁头顶碰了一下,不是熟悉的柔软,冰冷僵硬,嘴唇都快被黏住了,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泛起了一丝血色。

    这些贝奚宁全都没注意到,她只感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好温暖好温暖的地方,像被太阳拥抱住。

    这次上来的人不止楼爵,他们从旁边跳下来,安慰吓到的助理,给他们递上热水和食物,在旁边交谈,说下面的情况。

    贝奚宁耳畔全是这些杂音,乱糟糟的,一句都听不清楚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之前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,她太过耗神,绷得太紧,这时候危机解除,意识到靠山来了,一瞬间绷着的弦松了,整个人只感觉好累,什么都不想去想。

    她就像,不对,她就是一个灵魂都冻僵了的旅人。先前一直撑着不觉得,这时候才后知后觉,这山上实在是太冷了,冷到灵魂深处,她要抓住眼前这触手可及的一点温热,死也不放开。

    她抓得太用力,楼爵衣服皱成一团,连肉都被她揪起来一小块。

    楼爵像是没感觉到,也不说话,只紧紧抱着她,轻轻安抚地拍她的后背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是很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乔邝过来打断他们:“楼总,贝贝,天黑了,我们还是先下山吧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将贝奚宁拉回现实,停转的脑子重新恢复运作,这才想到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楼爵怎么会在这里?

    他怎么来了?

    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?

    按理说不应该啊,她还不至于被冻到精神失常吧?

    “先上缆车。”楼爵直接脱了外套,裹在贝奚宁身上,想扶她上缆车。

    贝奚宁也想走,但冻僵的腿忽然不听使唤,麻木地留在原地,身体前倾,差点摔倒。

    好在楼爵反应够快,将她扶稳了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我……”贝奚宁刚一开口,楼爵忽然弯腰,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,塞进了缆车了。